赤鹿之舌

简中退役同人女

旧情人/4

Song of Time/尽远.斯诺克&尤诺.阿斯克尔

题外话:希望大家能听一下手嶌葵的Beauty And The Beast,我躺下了懒得起,明天凌晨再补链接吧。
 

How I wish I could bring our love back to life.
我多么希望我能让我们的爱起死回生。

 

尤诺:瑞亚,我想我需要一条促进感情快速升温的建议。

瑞亚:Umm…让我想想,放任自己大醉一场怎么样?俗话说酒后吐真言。借酒壮个胆,把你的心思向他倾倒出来,说不定会产生奇妙的效果。

尤诺:这可不是个好主意。你可能不知道,我醉酒以后会直接昏睡过去。况且他不喜酒,也不会喜欢看一个人在他面前醉成一坨泥吧。

瑞亚:可真愁人。你们两个成年人为什么还这么纯情?直接上本垒打不可以吗?

尤诺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拉出黑名单的手了。

瑞亚:我是认真的,你和他打一炮试试,据说一个男人隔天早晨的反应是最真实的。这多痛快,也不用你费尽心思去试探了。更何况和你喜欢的人上床,你稳赚不亏啊。不管怎样,我认为你该为你的感情咨询付小费。

尤诺对着瑞亚的邮件白了一眼。

尤诺:有机会请你喝咖啡,顺便真情实感劝导你少看一些乌七八糟的小说。

瑞亚:那我可就要亲自飞一趟了,包路费吗?

尤诺把输入栏里那一行“没有,快滚。”删除。

尤诺:如果你能提出有效建议,当然包。

 

他们之间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,这一点尤诺是知道的。他从来是喜欢看尽远笑的,不强烈但足够光明,让他们可以一往无前。可尽远现在缩回了他的堡垒,连带着笑容也收走了。他把一切都关在了门外,与世隔绝。一想到他就觉得身体里的血管都被人抓起揉成了一团乱麻。

尤诺知道,是他掐灭了所有的希望,怪不得尽远。

他在心里大声说:你活该,你活该。

 

“算我求你了,冲我发火,和我吵架好吗?你总这么温和包容地笑着,我就觉得你离我好远。”

他逼着尽远与他直视,于是他看见他眼底闪烁的细碎的光,那光闪得犹疑与胆怯。

所以当尽远在他眼前完成一整套穿衣动作,并一言不发离开时,他没有任何挽留他的理由——因为他知道,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,他的话语传达不到尽远那里。他向前一步,他便退后两步。

衣摆被他抓得皱巴巴的,他尽力去恢复它平整的样子,但无论手掌如何一次次捋平,细小的丑陋的褶皱依旧存在,于是他的眉头也拧出了纹路。萨姆讨好地舔他的手,湿漉漉的舌头舔过的肌肤一阵颤栗,他觉得冷,是那种必须要一个人的体温才能缓解的冷。他想念尽远的掌心,想念它细小的掌纹,想念它覆在自己双手上的温热。尽远的手总是热乎乎的,尤诺总是怕冷。于是三年前的冬天,世界小得只剩下沙发上窝在一起的两个人。

物是人是,总有改变。

时间在嘀嗒嘀嗒的声响中无痕迹地消逝,尤诺近乎自暴自弃地想,似乎这样也不错,他们永远走在黑暗下,不去追寻通向天堂的光明大道。但他不愿意这样生活,他喜欢得到关注,而尽远行事那般磊落的人,自是也不会允许。

那么为了避免自己在黑暗中坏掉,他就需要在尚有光的地方行动起来。

于是他套上大衣。钥匙转过门锁的声音和萨姆的咕噜声响起。

 

尽远开始后悔了。他不该为了躲避尤诺只着一件薄风衣在街角吹冷风。但他没有别的办法,尤诺的神情落在他眼里就想快哭了一样。最令他懊恼的是,他清楚地知道,尤诺所有的忍耐与退让都是因自己而起。他的如履薄冰他的小心翼翼,都影射了尽远自己内心空洞的恐惧。尤诺不在的时候,他可以悄悄避开它,但等他面向尤诺时,尤诺就像一面镜子,他的真我无处遁形。而尤诺——他的镜子,早已不是一只稚鸟,尽管他在尽远面前仍有些扭捏,但他勇敢、自信又真诚,只有尽远一直桎梏在过去,像个执拗任性的孩子。

耶尔第三次没有理会他的电话时,他就知道这小子八成又是去寻觅真爱了(并且他知道这次他的朋友仍然不会成功)。他痛快地发去了短信:“现在立刻到Babington见我,否则下一个工作日你将见不到你的老友了。”

尽远掏了下兜,火速加了一条:“带好现金。”

 

耶尔喘着粗气推开Babington吱呀作响的木门时,他轻易就捕捉到吧台处尽远的身影。他脱下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,熟练地为自己和尽远各点了一杯Margarita和Singapore Sling。

“希望你找我的事情值得我推掉我的约会,我马上就要拿下她了!”他松了领口企图蒸发掉一路奔跑产生的臭汗,越快越好。

“得了吧,你哪次不是胸有成竹地去,灰头土脸地回。”

身材火辣的女郎们对着他们的方向叽叽喳喳,尽远不想招惹,干脆别过脸往一边缩了缩。他家里还有个大烦恼没解决,没心思在外沾花惹草。

耶尔就不一样了,他热情地吹起流氓哨同她们调情。显然这里的女人很吃这一套她们的躁动几乎快挤到尽远耳边。她们蓄势待发,几乎就快饿狼扑食拥上来,又被耶尔晃动着食指拒绝。恼羞成怒的高跟鞋跟碾在地板上的声响听得尽远心里一突。

“不错,你还有心情调侃我,说明你还没想不开,”耶尔神秘兮兮凑近,“你竟然会约我来酒吧,吓得我以为你打算卧轨自杀前来痛快一次。毕竟以前我使尽浑身解数都拉不来你。”

酒吧内开始播放DJ舞曲,年轻男女们蜂拥到舞池便和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开始今晚的狂欢。尽远不得不提高嗓音回他:“人多口杂,好说事。”

“ok,那么你又遇上什么棘手的感情难题了?”耶尔举起手打断尽远,“让我猜一下,他回来了是吗?”

耶尔在尽远惊讶的眼神中比出尤诺名字的嘴形。

“你不用惊讶,”耶尔突然泄了气,“虽然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尽远.斯诺克生活作息规律像个老头子,从来不泡吧下班就回家,甚至晚上十点左右就准备好步入梦乡。但过去偶尔我们还出去下顿馆子,现在你恨不是下班第一个溜掉的!稍微动动脑子都知道你有情况了。”

耶尔抿了一口调酒师刚递来的Margarita,脸色铁青放在了吧台上,极小声地与尽远耳语(同时眼神瞄向刚才那位拉着长脸的调酒师):“我天,我喝的这是什么?他把果醋当成龙舌兰酒兑里了吗?他家的服务人员怎么回事,一副没睡醒全世界都欠他钱的样子。”

尽远一听果断将面前的酒水推远了一点,这对他来说是件好事。谈论正事时他不喜欢沾酒,酒精会麻痹他的思维。耶尔说话的前一秒他还在苦思冥想如何推掉这一杯色泽艳丽的Singapore Sling。

耶尔说着,手里扣着高脚杯上柠檬的皮。“我刚才说到哪了?想起来了。你自己可能没发现,这一段时间你经常会盯着某一处走神,神色还不太好,还经常翻动手机——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,渗人,这些都是你隔壁桌那位女士告诉我的,人家暗恋你很长时间了这你知道的。在我印象里,你就为那么一个——”,他又开始比“尤诺”发音的口型,“这么失神过。”

尽远短暂地笑了一下,别开话题谨慎地开口:“他……我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讲,我现在脑子有点乱。约你出来之前我们刚吵过架,事实上根本算不上吵架,只是我在……单方面逃避罢了。”

“他想让我和他吵,他觉得我在疏离他。”

“但你并没有,你只是不知道如何表达是吗?既然他想和你吵,你为什么不吵?我以为你应该有很多怨气冲他发泄出来的。”耶尔说道,他收回了平时惯用的调侃语气,下压的尾音使尽远彻底放心,让他觉得此时把压抑在心中的苦闷倾诉出来并非一件错事。

而这些话一旦开了闸,就收不住了。

“是,以前我是觉得,我总有一天会和他大吵一架,说不定就是某个拐角的偶遇,我气极了的话还会揍他一拳。”

“是该。”耶尔点头附和。

“他回来的那晚我睡梦中迷迷糊糊还在想,和他打架的日子近在眼前了,但那时我就有点……舍不得?你别笑,我说真的。”

“后来逐渐我就发现,他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了。他……他真的长大了,他变得更加迷人、更加耀眼。只要看着他,我就无法移开我的视线。”尽远说得颠三倒四,搜肠刮肚寻摸合适的词汇来形容尤诺。他现在有些焦躁,甚至将手背贴在高脚杯冰凉的杯面上。如果有一口冰给他嚼就好了,“我想,他可能不需要我了。从前他刚离开象牙塔时,我觉得我可以给他帮助,我没有什么人际关系,但我有经验,凭借这些他可以少走一些不必要的弯路。但现在他很出挑了,他在马德里有无限光明的未来。只要他想,他可以在马德里生活得很好,而他放弃了一切,选择了我,我知道他白天会四处投递简历。我现在摸不准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了,明明我什么也不能给他了。”

“我是真的很恼怒,他当年宁愿用离开我为代价换取的机会就这么不值钱吗?”

“嘿,我有点明白了,”耶尔摩挲着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,“你在气两件事:一是你觉得现在的你无法帮到他的事业;二是你在气他不珍惜自己的前途。你这真是……爱情的烦恼啊。”

“你有没有发现,”耶尔继续道,“从一开始你就一直在为他的立场着想,你想的都是他的事情。这说明你还是很惦记他的。当然这是废话,我的意思是,你有些过分关心他了。”

“我……”尽远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形容他,他习惯了别人夸赞他的细心与周全,耶尔是第一个当面指出他越界的人,他一时有些无措,“关心恋人难道有错吗?”

“当然没有我的朋友,情侣之间彼此关心是常事,但人与人之间是有度的。这个界限是人类感到安全的一个底线,是上帝给每一个个体画下的一个圈,只是圈的大小问题。我们之所以为独立的个体,是因为没人可以与另一个个体完全交融,总会有空隙的。”

尽远不言语了。

“你的保护欲很强,在你眼里他就是个需要被呵护被照顾的幼苗,你企图把你的全部献给他。你的内里是想谈恋爱,但你的实际行动却是在养孩子。可能注定弯路和荆棘是他必须经历的,这一点上你代替不了他。没有前人的经验时,我们都是这样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。你说过,他是完全放弃了他的家庭背景出来谋生,证明他有足够的野心并且他很有主见。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顺从他人的,他只会越来越强。”

“尽远,我不是想故意冒犯你,我知道你的父母有一段不幸的婚姻,这或多或少导致你的安全感的缺失、你对婚姻和爱情的畏惧。我也知道你这些年几乎都是自己一个人挺过来的,你经历过很多的风雨但也很孤独。你很重情,你表达感情时的方法或许不够妥当,你患得患失,于是你一股脑地对他好,就好像你想把童年时你幻想中的父母的相处模式套在你们两个身上。但你想给的恰恰不是他需要的。他需要的可能就是你的陪伴,在他冷的时候身旁有你的体温,他孤寂的时候你能陪他说说话,而你也需要一个心灵的慰藉。谁都这样,两个人彼此取暖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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